54. 拯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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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断流淌的泪水，沿着茹比伤痕累累的脸颊滑落，混杂着快要干涸的血液，大滴大滴地掉在地上。她的手举在半空，搁在赛可的脖颈处，仿佛在拼命克制自己一般剧烈地颤抖着，脸上显露出痛苦而迷茫的神色。

看着眼前的茹比，赛可的心痛得几乎缩成了一团。

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茹比流泪，无论是初识那一次差点被烧死的危机，还有后面遭遇的种种困难，甚至当她知道了自己身体的异状时，都没有掉下过一次眼泪。

可是现在，她竟然无助到如此地步。

用凝一看便知，此时她的身体已经被大量浑浊的气所占据，恐怕现在，她的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，也正因为这样，她的动才会机械得好像被//操纵了一般。而在这种支配之中挣扎，恐怕是非常痛苦的。

赛可做了下深呼吸，帮助自己被愤怒和焦虑占据的大脑尽快镇定下来。到了眼下，他也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——

这些黑涩会趁自己不在的时候，使用了一些从没见过的武器，大肆破坏□□尔郡，茹比和其他几人只能硬着头皮迎战。为了获得一线生机，茹比只能不停的吸收那些人的气，最大程度地获得战斗续航，可被太多的气占据之后，茹比竟然丧失了自己的意识。

直到现在都没有看见那对萝莉正太，跟如今事态的发展恐怕也有脱不开的干系……如果说，那两人就是情报的突破口的话，赛可并不觉得意外。

供给黑涩会情报，给他们提供新型武器，又撺掇他们进攻□□尔郡，直至让茹比因为吸气而失去意识，这一系列举措环环相扣，而能够做到这些的，只有卡缪一人。

不，还不仅如此。现在看来，猎人协会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提高知名度，以至于被黑涩会盯上，甚至在这一次和国王商谈的过程中，连国王军都对猎人协会有所了解，这近乎于捧杀的聪明手段，自然也是出自卡缪的手笔。

想到这一次和国王进行的交涉，赛可暗自皱了皱眉。为了能够获得短时间内的平稳发展，抵挡黑涩会和其他势力的觊觎，他已经承诺在同其他势力利益冲突时，会酌情倾向于王军，换句话说，猎人协会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为王军的一把利刃。

不过，为交换，王军自然也要对猎人协会和□□尔郡商会有所庇护。卡缪这一招，虽然把协会推向了风险之中，同样也伴以很大的机会，至少凭赛可自己，很难在这样短的时间内，就将猎人协会的名气提高到如此程度。这样的条件摆在眼前，要是赛可还不懂好好利用，他也就别想做什么会长了。

可是就算把猎人协会经营得再好，又有什么用呢？为了协会的发展，自己把茹比丢在□□尔郡，和一群并不可靠的人们放在一起，美其名曰是相信茹比的能力，实际上又何尝不是变相利用她？

这么长时间的相处，赛可早就知道茹比并不喜欢杀戮，她讨厌血腥气，更讨厌吸血。可是为了保护□□尔郡，她将自己置身于血海之中，更毫不在意身边人可能会有的厌恶和猜忌，她勉强自己到了如此的程度。在慢慢被混沌的气占据的过程中，她一定也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了吧？会不会很害怕，很悲伤？

那个时候，自己竟然没有及时出现在她身边，在茹比最需要自己的时候，他竟然对此一无所知……

赛可用力晃了晃头，吞下心中疯狂蔓延的苦涩——不能放任自己被消极情绪笼罩。现在要做的，应该是赶快把茹比从这种痛苦中拯救出来。既然用言语来唤醒无效，留给他的办法，也只有念能力了。虽然有点粗暴，如果能够唤醒她自身的意识和欲望，说不定就可以打破现在的局面。

他定了定神，轻轻抬起茹比的下巴，让目光投射进茹比的瞳孔。

瞬间，他的神识融入了茹比一片混乱的思绪之中。

“……呃！”

赛可忍不住泄露出一声惊叫。

这里……简直像暗无天日却又暗流汹涌的大海！无数可怕的，消极的意识不断发出尖叫，它们或嗜血，或绝望，呼唤着死亡，形成了一个负面情绪的集合体。它们不停地拉扯着赛可的意识，仿佛想要将他撕成碎片，又仿佛将他丢进深海之中，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将要把他压扁。在这样的混乱中，哪怕只是稍微一个动摇，赛可恐怕就会被吞噬殆尽。

在混乱中，赛可挣扎着，努力保持着清醒。

即便是全世界的人都无法战胜的难关，他也不能倒在这里。

茹比会变成这样，全是因为自己，那么艰难的战斗，她凭着自己的坚强独自撑了过来。那么现在，自己怎么可以输给茹比的坚强？

赛可屏气凝神，潜入更深的地方，寻找茹比的意识。忽然，一片熟悉的红色影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。那影子十分单薄，几乎就要被周遭的混乱吞没，可是在混沌之中，它看上去却仍然洁净。直觉告诉他，那就是茹比残存的意识。赛可心中一喜，连忙探身过去，在身边嘈杂的意识里强挤出一条路，来到那影子的周围。

可是到了旁边他才发现，这意识的模样和过去两次，赛可潜进茹比的思绪里所看见的样子不同。明明已经到了眼前，它却好像笼罩在一片云雾里，使得赛可看不清那片影子的模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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