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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的天俨然有种初升晴日的柔光，淡金色的晨曦挥洒在玻璃上，温温柔柔地穿刺进来，照耀着餐厅花灰色的大理石桌，将放置在桌中央的洋红百合照的有点褪色。
金烟华挨着郁夏，安静地坐在桌边，坐在被晨光笼罩的温热之下，一会儿，端着两份早餐的杨红萍从厨房拐弯走进来，把摆好盘的食物轻轻放在她们面前。
“谢谢。”金烟华听见郁夏这么说，她迟钝地跟着道了声谢，刀叉放在盘子上迟迟没有动作。
杨红萍坐在她们对面，摆摆手想让她们免去这般客套。
“要是你们昨天晚上没过来……”说着她叹了口气，叹了一口还不够，接连着她又沉沉地叹了一口。
“您说杨诗晴在我们昨天晚上去那间屋子之后就回到医院了，那是什么时候？”郁夏问，叉了一口摆在盘子边缘的生菜。
“可能是凌晨三点，”杨红萍说，“诗泽发现她站在厕所门口的时间是四点多，他说他半夜起来想上个厕所，没想到人就站在里面，也没开灯。”
其实金烟华她们回来的时候发现杨红萍还在家里还挺惊讶的，毕竟，以她平时的行事作风，知道女儿回来了肯定第一时间回到医院。
但那时候她只是和找到女儿一样欣喜，激动地冲过来把她们俩挨个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，还指着她们身上落着的“土”大喊“就是这个”。
“她现在醒了吗？”金烟华问，后者摇了摇头，再次叹气，“没有，医院那边还在检查，初步判断生命体征倒是正常的，警察也过来了，但我说实话，我差不多能想到她们最后的调查结果是什么样了，监控什么的这些都没用。”
“您前夫也过去了吗？”郁夏插了一句，杨红萍脸上的表情转为一种迟钝的迷茫，“诗泽应该早就跟他说过了吧，我一早上都在担心你们，还有诗晴的身体状况，没顾上这个。反正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孩子父亲，早啊晚啊都会过去的。”
杨红萍抿了口水，感叹道：“幸亏你们回来了，要是连你们也消失，我真的是要下九层地狱的。你说我都干了什么事，大半夜的把你们叫过来不说，一转眼的功夫连你们也没影了，你说你们要真是人没了，我要怎么跟你们家里人你们父母交代，真是太对不住了。”
“没事，反正现在事情也算是暂时过去了。”金烟华说。
“诗诗……我女儿金小姐你觉得，她以后还会消失吗？”
金烟华跟郁夏对视一眼，然后她回复道：“我不能给你打包票，不过以我的直觉……我就是有种直觉，她应该不太会再消失了。”
事实上，在她脑内成型的想法更为确定，“它们”把一些观念很自然而然地植入了她的大脑，其中就包括杨诗晴的回归。
但这种事金烟华很难跟外人解释的清，就算她相信她们，在事情还不明朗的情况下，贸然跟杨红萍托出总归不太妥当。
“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？”郁夏吃了几口早餐，突然问道，一听见这句话，杨红萍立刻把腰背挺直了些。
“不……不是什么让人担忧的问题，您女儿以前是住在从餐厅出去靠进西边这间卧室吗？”
“是啊……”杨红萍无措道，“你、你们是通过一些超自然手段知道这件事的吗？”
“不，”金烟华接上，“只是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发现了一点线索，就做了推断。”
杨红萍点点头，似乎有点不知从何说起，“你们也知道诗诗她已经失踪有14年了吧，这期间……失去孩子的日子太难熬了，我也有过放弃的念头，你们得理解。有段时间我的抑郁很严重，咨询师建议我先把她屋里的东西都收起来，把跟她有关的都先放一放，出去一段时间，所以……”
“她上大学用的电脑啊平板那一类的电子设备您还留着吗？”郁夏问。
“她的手机在我这，不过……手机坏了。”
“坏了？”
“是啊是啊，说起来我一直都觉得她可能是在家里失踪的，她肯定是就跟你们一样遇到了什么超自然现象，不然她手机不会就放桌子上。”
“那她……”郁夏正要说话，一段带振动的来电提醒盖过她们三个任意一人的音量，回荡在餐厅里。
他做了个抱歉的表情，起身离开了餐厅。
杨红萍瞥了一眼他的背影，在郁夏离开后接着道，“她有一台电脑，你们问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，当时警察判定她很可能是遇到了什么情况，因为她的电脑一直都没找到，不管是在家还是在学校都没看见。”
“你是说有人拿走了电脑？”
“要是按现在的情况来看，我倒是觉得可能是她把电脑收起来了。”说着她小声咕哝道，“我当时怎么会蠢到觉得自己孩子已经……人已经没了。”
“在她失踪之前，您有没有听她提起过什么？或是有什么反常举动？”
“这些问题警察都问过了，没有，我们也不是天天都联系，毕竟她每周至少都会回来两次。”
这句话说完，郁夏回到了餐厅，但他没有接着坐回去，“抱歉，出去接了个电话，我可能有点事，要先走了。”他向金烟华投过去一个眼神，过后对向起身的杨红萍，“如果杨诗晴小姐之后醒过来了，还要麻烦您联系我或者烟华都行，我们想过去看看她。”
“当然，再吃点东西吧。”
“不用了，谢谢您的招待。”郁夏客气道，走之前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金烟华。
郁夏大概是去见杨诗晴的父亲颜卿了，金烟华心想。她知道他刚才在暗示什么，她们俩刚回来缓过神以后，郁夏就忙看他裤子口袋里装着的那张杨诗晴写过的草稿纸，预料之中的那里什么也没有。
于是她们简单商量了一下，看能不能让杨红萍把杨诗晴以前的东西拿出来，金烟华在里面找找别的线索。
但是在她看来，能找到什么有用信息的概率恐怕会很小，鉴于杨诗晴失踪后警察已经查过很多遍了。
要是杨诗晴人是清醒的一切都好办了，前提是她愿意跟她们透露十几年前在她身上发生的那些内情。
“我能拜托您一件事吗？”郁夏走后，金烟华问杨红萍，“我觉得杨诗晴小姐的失踪恐怕没那么简单……”
“你是说她不是像你们那样被什么神秘力量给带走的？”杨红萍立刻问道。
“不不，我不是这个意思，只是我觉得在她失踪前可能发生了一些事，如果方便的话，我想看一下她以前的那些东西，找找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。”
“好啊——”杨红萍答应的很快，“不过那些东西不在这，原本是在那边那个杂物间的，后来我儿子觉得一直放那里不行，再加上我们最近不是正在翻修那间屋，里面的东西被他放到地下仓库了。”
“不知道您能随我下去稍微看一下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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